非遗传承·联圣钟云舫民间故事（2）：“官茅厮”与知县

江小仙

非遗传承·联圣钟云舫民间故事（2）

“官茅厮”与知县

庞国翔 收集整理

柑橘是江津特产，据史料记载：早在汉代，江州就设有专门负责柑橘生产的官吏“橘官”。这时江津属江州的一部分。到了明代，长江沿岸的五举沱、贾坝沱、青草背以及綦河沿岸的仁沱、青泊、广兴场等，遍种柑橘。到清同治年间，柑橘成了江津特产三大件之一。柑橘远销到重庆、成都等地。柑橘皮在中药上叫陈皮，是名贵中药材，价格贵。柑橘树成了江津老百姓的“摇钱树”和“命根子”。

钟云舫的老家在江津长江贾坝沱下面的青草背，是江津柑橘主产地之一。柑橘树虽是宝，但管理非常精细。橘树每年都要施春肥。施好春肥，才能结出硕大的果子。

肥料从那里来？肥料从江津县城各条街道的“官茅厮”来。“官茅厮”就是现在所说的公厕。当时江津县城每条街道都有两个或三个“官茅厮”。

“官茅厮”的粪水由城外果农挑出，作为柑橘最佳肥料。每年正月底，城外果农排队到县城挑粪出城，以往的惯例都是果农将粪水从城内和各条街挑到迎恩门处出城，因为“迎恩门”下边就是长江码头，好装船运出，这是一个最为方便的城门。

光绪初年，江津来了一个知县老爷叫王煌山，是山西省荣河举人。说起这个知县还真有点意思，他本来在同治十一年时任过江津知县，但不知什么原因没任多久就调走。这次又回江津当知县。王煌山有两个特点：一是特别爱迎候上司，凡是上面州府来的大官小吏，他都卑膝跪迎，犹迎父母。另外一个特点就是很喜欢在江津士林中交往。凡城内秀才举人什么的，他都爱与他们吟诗作对，故作风雅。

王煌山二次任江津县大老爷，本应该知道江津柑橘施肥及县城运肥习俗，但他这次不知是那股筋背起了：他下令不准果农在“迎恩门”装肥。他说：“迎恩门”是接迎“圣旨”“大驾”之地，怎容下人运脏糞，这有失尊贵和高雅！

这下，就造成官民意见冲突。果农们将粪桶排在大排上，全城拥挤不堪，因其他街道没有码头，运不上船。

钟云舫得知此事，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为老百姓说话，为城外辛苦的果农说话。再说，这粪桶天天排在大街上也不是个头。于是，他在晚上冥思苦想后，写出了一副楹联。第二天他登门找王知县。

王知县听到衙门内的“吼班”吼报钟秀才来访，就猜想到他的来意。不过他还是表面非常热情地出门接待。他早前就认识钟云舫，知道钟是一个喜欢帮百姓打“抱不平”的秀才。他们还有过吟诗作对的交往。

钟秀才座下，开门见山，说起了这次官民冲突。钟秀才首先肯定了知县老爷在江津为官所作的好事，又再肯了他爱与士林交往的学风，说得王知县心花怒放，高兴极了。但是钟秀才话锋一转，说到了柑橘对江津百姓的重要，说到了江津果农的勤苦……

可这王知县还是没有不开窍。

这时，钟秀才掏出一副楹联说：“王大人，我这里有一副昨晚才写成的对联。想请你看看——”

王知县知道钟秀才的用意，知道这楹联是冲着他来。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：“请——”

钟秀才接着吟道——

大开方便之门；

解决后顾之忧。

王知县是读书之人，一看这对联便知是写“官茅厮”的，内容是有所隐喻的，不就是希望我这县大老爷能方便百姓，解决百姓种植柑橘用肥及装船运输的后顾之忧嘛。

不过，王知县还是继续装着不明白。

钟秀才这时又说：“知县大人，你看这楹联还差一个横批。你看看加什么横批好点哟？”

王知县连连说：“这个，这个……？”

钟秀才接着说：“我觉得这个横批为‘众屎之地’最好？”

王知县一听这‘众屎之地’，立即想到了“众矢之的”这词，这是可是谐音呀。意思就是说，你县大老爷不要成为众矢之的。这下，王知县的脸色变青了。

王煌山不愧是官场老手，他很快镇定下来。马上说：“钟秀才所言极是。这对联好！这对联好！！——‘大开方便之门；解决后顾之忧——众屎之地’（众矢之的）。我懂起钟秀才的意思的。”

钟秀才也是见好就收，跟着哈哈大笑起来。很快就起身告辞。

县衙终于对果农作出让步。江津城外果农终于又可顺利地从城内装肥出城了。

（来源：上游新闻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