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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名人名企] 施光南的母亲钟复光 江津山沟走出的女革命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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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3-23 11:01:3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| 来自重庆 来自 中国重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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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复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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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10月,钟复光(右)看望邓颖超大姐。

□庞国翔
她是我国早期妇女运动的领导人之一,丈夫施存统是我国早期著名的革命活动家、学生运动和青年运动的著名领袖,她就是“人民音乐家施光南”的母亲——钟复光(1903年-1992年),一个从江津山沟里走出的女革命者。
童年苦涩又辛酸
1903年,钟复光出生在江津仁沱场龙门山麓的一个叫王家湾的山村。山村很小,只有20多户。其实,钟家祖上是地主,生活较宽裕,但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就完全衰败。
钟复光刚懂事时,父母就被赶出家门自立门户,他们分得几亩薄瘠的田块和几间破房。钟父是个身体羸弱的书生,不会种田,他开私塾,教十多个村童启蒙,收入非常少。钟复光作为一个女孩子,也跟着这些村童学《三字经》等等……后来私塾开不下去了,父亲只好将田土典给亲戚,靠给人写信过日子。8岁时父亲过世,当时最小的弟弟还不满1岁,这让家庭更是雪上加霜。
小小年纪的钟复光就承担了照看小弟的任务。一天,她背着小弟在门外玩耍,见一个姓颜的地主少爷把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打倒在地并骑在身上,她上前劝阻,谁知这个恶少竟将她的弟弟打翻在地,并骑压在他身上挥拳抡掌,当她把奄奄一息的小弟背回家时,母亲气得当场晕倒,不几天弟弟就离开人世。
祸不单行。本来钟家将土地典给了亲戚,亲戚家每年都要分粮食给钟家,但这年,亲戚家却变卦了,他欺负钟家孤儿寡母,不仅不给粮和钱,还否认这事,叫钟家拿出依据来……当时因双方是亲戚,没立字据,真是“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”,全家人抱头痛哭。
钟复光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孩。她在父亲手下读私塾时,念的是《三字经》《女儿经》,学的是男尊女卑和三从四德。但她丝毫不解,问父亲,父亲总是支支吾吾。后来在另外一处读私塾,她对老师讲的这一套经常提出反问,多次触怒老师,挨了不少责打。母亲给她穿了耳孔,她就是不戴耳环。母亲要求她缠脚,她也是坚决不缠。
开展择师运动
1919年,16岁的钟复光考入重庆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。这是所公费学校,不要学费,还供给膳宿,她非常珍惜这个学习机会,勤学苦练、团结同学,多次被评为品学兼优的学生。
校长邓梦修是个非常保守封建的人,他要求学生将来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女人,学习的内容多是汉代班昭的《女诫》《女论语》《内训》《女范捷录》四本书。很快,大家在思想上就产生了疑问。“五四”浪潮卷来,这些青春少女与其他学校的学生联合,冲出课堂,走上街头,发传单,作演讲。从小就胆大泼辣又心细的钟复光,不顾及别人的讥笑和白眼,每次宣传都走在前面,带头喊口号,带头剪辫子,她从同学处借来《新青年》等进步书刊,如饥似渴地阅读……她被选为学校学生自治会会长和川东学生联合会副会长。她组织宣传队开展爱国宣传,办起了平民夜校,又被推选为校长。
就在这时,川东教育界知名进步人士陈愚生等举办了一次“夏令讲学会”。18岁的钟复光参加了这次学习,在这里,她认识了邓中夏、王德熙等前辈。她与邓中夏老师接触最多,老师给学员讲为什么要反对帝国主义、封建军阀;讲新文化,新思想;讲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”;讲男女平等、妇女解放、婚姻自由等等。大家都很兴奋,长期积闷在胸中的许多疑问全都烟消云散,顿感一片清朗。
邓中夏鼓励大家回校“闹革命”。
钟复光首先组织召开学生自治大会,决定开展“择师运动”,提出了“撤换封建校长邓梦修”“取消歧视妇女的教育方针”等口号。代表们向川东道尹请愿,同时进行罢课。道尹公署害怕学潮扩大后无法收场,只好下令撤销邓梦修校长的职务,由学监胡鹤珍任校长。这等于“换汤不换药”,大家仍不满意。道尹公署只得收回成命,但玩了一个新花招,派一个叫伍新言的委员来主持校务。但同学们看破了这个圈套,坚持不复课,要求换一个有新思想、有办学经验的人。
时令已到了秋天,邓中夏给学生自治会寄来了两首诗,鼓励大家坚持斗争。通过开会讨论和征求各界意见,大家认为蒙材成先生不仅思想开通,而且有较强的办学能力。对学生们的这一要求,道尹公署死活不肯,双方进入僵持阶段。这时,邓中夏又寄来了两首诗。钟复光将诗稿交给几个好友传阅,大家受到无限鼓舞,斗志倍增。大家商定:不获全胜,决不收兵。到1922年初,蒙材成终被推上了校长的位置。
入读上海大学
北平是“五四运动”的发源地,那里除了教学质量和水平较高外,师生的思想比较革新和进步。于是,钟复光和7个同学商量,决定北上。
她们乘船顺江而下先到南京,住在十庙口的一个非常简陋的公寓里,直至1923年初她们才辗转到了北平。之后,她经邓中夏介绍,南下到上海,考入上海大学。上海大学的前身是东南高等专科师范大学。当时教学楼还在改造,她被安排住在兴业里1号向警予大姐(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)的家里。
钟复光读的是社会系,系主任瞿秋白。系里很多教授都是革命前辈和德高望重的人士,如张太雷、蒋光慈、施存统、李季、李达、周建人、蔡和森、萧楚女、恽代英等。来这里求学的学生大多是研究革命理论、准备献身革命事业的有志青年。
就读上海大学期间,钟复光依然是学生运动的积极分子。她在向工人宣传革命、出版革命书刊、印刷革命传单、创办工人夜校和平民学校等工作中,处处走在前面。后来,她搬到淡水路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机关,与萧楚女做邻居。邓中夏和恽代英每天来这里办公,编辑出版《中国青年》,钟复光做些编务工作。
1924年秋,向警予交给钟复光一个任务:牵头组建女界国民会议促成会。钟复光在向警予的领导下,联络了一些妇女界的同志进行活动,起草了相关文件和宣传资料,工作非常出色。这年,经向警予和邓中夏介绍,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出席全国国民会议
1925年,钟复光、向警予、刘清扬等被上海女界国民会议促成会选为出席全国国民会议的代表,到北平参加国民会议。向警予因工作脱不开身,钟复光和刘清扬先行抵达北平。
当时刘清扬已有身孕,对外联系主要靠钟复光。钟复光首先找到当地的党组织,交介绍信时遇上四川老乡赵世炎。三八妇女节这天,赵世炎把她带到苏联大使馆参加活动,她第一次见到了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李大钊。
同年3月12日,孙中山因肝癌逝世于北平。北平党组织随即指示她参加孙中山治丧委员会的工作,与邓颖超等四位同志一起接待前来吊唁的外国友人。治丧活动结束后,向大姐发来指示,要求她们趁全国各地的妇女代表都在北平的机会,成立中国妇女界联合会。经过20多天的努力,中国妇女界联合会正式宣告成立,钟复光被公推为临时主席。
北平的事终于完成,将要启程回上海时,赵世炎送来一包“礼物”,她打开一看,原来是一包纪念五一节的革命宣传单,赵世炎要求她在回沪的沿途进行散发。她沿途散发完传单后回到上海,向大姐又指示她立即找其他同志,组建上海妇女界联合会。同年6月5日,上海妇女界联合会正式成立,宋庆龄也赶来参加了成立大会。
从事革命宣传活动
1925年5月30日,上海工人和学生在租界繁华马路上进行宣传讲演,租界的英国巡捕在南京路上先后逮捕100多人,并突然向游行群众开枪射击,当场打死13人,重伤数10人,制造了震惊中外的“五卅惨案”。
当晚,钟复光同工人们一起来到南京路示威游行。当局出动军警镇压,同班的四川老乡何秉彝当场牺牲。大家义愤填膺,第二天仍进行示威游行。这天,钟复光和散发传单的4位女同学被抓进捕房,她并没有被吓倒,反而质问为什么抓人。由于不断斗争,她们晚上就被释放。
之后,钟复光接到全国学联总会的通知,要她到内地学校、工厂进行革命宣传。她成为“长江路”的代表之一,带着传单,沿长江上溯,到各城市组织群众集会,宣传革命,揭露帝国主义暴行。她因频频演讲,过于劳累,以致痰中带血,不得不住进医院治疗。
这时,施存统闯进了钟复光的感情世界。施存统,中国青年运动早期领袖、团中央第一届总书记,也是钟复光最为敬重的老师。当时施存统刚经历婚变,两人也由相识到相恋。施存统为表达情意,将名字改为“施复亮”。曾经,钟复光与他探讨“如何创造自己、如何有益社会”的问题,施存统专门刻了一枚“复光复亮”的图章进行回答,并作了一首打油诗:“复光复亮,宗旨一样,携手并肩,还怕哪桩?”
1926年春,两人结为夫妻。
1925年,国民政府为了统一军官培训,命令在粤各军取消他们各自办的讲武堂和军官学校,合并于黄埔军校。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成立后,于1926年破天荒开办了女生队。钟复光和彭漪兰等人一起,被委任为女生队指导员,直接负责女生队的训练管理工作。
1940年初,钟复光与施存统回到重庆。8月22日,她生下第三个孩子,取名光南,即为后来著名音乐家施光南。
新中国成立后,钟复光历任北京经济学院图书馆主任,劳动学院副秘书长,北京经济学院院长办公室副主任,全国妇联第五届执委,民建第一、二届中央委员和第三、四届中央常委,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,第五、六届全国政协委员。(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)

(来源:上游新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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