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，深入骨髓的爱——读江津籍女作家萧敏文学作品选集《写意重庆》…

江小微

壹那是个秋日，善其兄邀请文友聚会，席间，大我好几岁的，且蜚声文坛多年的萧敏赠给我一本新近出版的，装桢精美的《重庆写意》（团结出版社）的书给我，并在扉页留下墨宝，叫我雅正。我想，只有拜读欣赏学习的份，岂敢忘加评点。可是，当我回家认真翻阅细品之后，还真有不吐不快的感觉，正因为如此，便有如下这篇短文。
山——就是重庆城骄傲的雄矗之魂！重庆之水——婀娜清幽，气势磅礴。
这是师姐萧敏，在题为《写意重庆》散文诗中的吟唱。历史悠久，文化底蕴深厚的英雄之城重庆，是诗人萧敏的故乡，她对这一片人杰地灵，肥沃故土的热爱，是超乎常人的，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。她雄浑笔触的艺术表达，也非一般作家所能企及。一个没有对自己家乡的亲身体验和感知的人，没有笃定的乡愁，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。她是在用浓浓的、深深的感情，用生命在颂扬。请接着欣赏，这首散文诗中段的精彩素描：
……江岸的风景，在树的指挥下起伏，屋顶开放四季色彩，那绝壁上的黄葛树虬枝苍苍，如一幅幅想象飞腾的抽象画；那石头的堡坎、护坡、水泥的灯杆、巨柱纷纷披绿挂红；那高低错落的立交路、立交桥，就是一座座鲜花和绿叶堆砌的的立体雕塑……
瞧瞧，这是多么生动的写实，意境丰满，是多么美多么含蓄形象的比喻，又是多富有诗情画意。如果萧敏不是用心观察用心体验用心创作，怎么可能有笔端的美丽。紧接着，她还在此诗中描绘道：
那些藏在腊梅深处的往事，被清风一一滤尽。阳光下孩子一样的花朵，少女一样的柳荫，青年人一样的大树，老人一样的圆叶，生命与自然的大美----和谐于这座城市……。
这篇华美的散文诗，以卷首语的方式，被载入《今日重庆》的大书。按常理，女性作家擅长柔情似水的写作，而萧敏的创作却比较中性，既有温柔的一面，又有大气的一面。这或许，就是她一贯的独特思维定式和创作风格吧！实话说，散文诗不好写，它讲究包容性、思想性、哲理性、抒情性和叙事性，否则，就不可能随心所欲地畅达表现。尤其在新时代的背景下，诗歌是诗学和社会学的融合体，是时代的启示录、精神共同体，诗人应该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者。

贰
文如其人，要想真正读懂一个作家作品的深刻内涵，必须了解作家。萧敏，何其人也?地地道道的重庆人，在我与之交往的几十年中，我感觉她不仅是具有山城美女的特质，勤劳善良，大胆泼辣，而且有着与众不同的聪慧和才华。在人生的舞台上，她曾扮演过不少角色：建筑小工、大学生、教师、编辑等。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散文诗研究会理事。在她人生的字典里，几乎找不到忧伤和惆怅。有的是开朗豁达，为人真诚，心底善良，不像有的名家那样，拒人千里之外。我们彼此都很地坦诚，她唤我小弟娃儿，我称她师姐。在若干次深入区县采风活动中，彼此交流创作心得，探讨散文诗的创作意象，有时也谈爱情和婚姻家庭。有一次，她在讲到她夫君因病过早去世时，眼眶闪烁着思念的泪花。当时我心里想，一个没有七情六欲，没有多愁善感的人，是不可能走上文学之路。或许，正因为她不平凡的人生经历阅历，才成就了个人散文诗专集《三月，女人的三月》《萧敏散文诗》《远水》的出版。另有若干作品在《人民日报》《散文》《诗刊》等几十家报、刊、网，发表散文诗。且看她在《老黄葛树》一篇中的吟哦：
在巴渝，一株黄葛树，就是一处风景……在家乡，一株黄葛树，就是一段沧桑……在春天，黄葛树发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革命。一颗颗嫩绿的子弹，从树梢和树枝迸射，激动的绿芽，噼里啪啦地爆裂，火焰般蔓延。……
这首散文诗，描述得太美了，原载天津《散文》杂志，并荣获中国有色记协一九九四年度好作品二等奖。它之所以写得好，自然有其原因。黄葛树，是美丽山城重庆市的市树，为啥如此命名，是因为该树能体现重庆人耿直、豪爽、坚韧的性格。换言之，它把重庆人，扎根这块英雄土地，勤劳勇敢，不屈不挠，蓬勃生长的血性，表达得淋漓尽致。我想，这可能就是，萧敏选题创作的初衷吧！她把黄葛树拟人化，把它写活了。如“嫩绿的子弹，”，“噼里啪啦的爆裂”,“火焰般蔓延”等等，写出了形象生命的律动。她犹如一位心灵手巧的建筑大师，在自己的世界里，着意堆码文字，建造有温度有情感的，既温暖自己，又温暖广大读者的心灵大厦。其实，真正的最深层原因，是源于作家萧敏对自己生长的故土，有着深入肌肤、深入骨髓、深入血液的执爱，有着别人不可制作的，不可雷同的深深眷念。这种特殊的情感，就注定了美文的诞生。如果对黄葛树，观察不细致入微，如果心里没有真情实意，如果没有家国情怀，饱蘸着激情，是绝不可能吟咏出如此美妙的诗章。
“听雨楼”头，还是那张旧书桌，还是那把破藤椅，还是那个老茶杯，一个平常的生命嘎然而止，安祥地远去……你曾坐在高高的<红岩>上，沙里淘金，淘出熠熠闪光的思想和句子，让<红岩>高不可攀，让攀登者心存敬畏……。”
这是萧敏在题为《诗歌燃亮的生命》散文诗中，对我国著名诗人，重庆<红岩>杂志诗歌老编辑，重庆新诗学会和《银河系》诗刊创始人——杨山的追忆，发自肺腑的感叹。寥寥珠玑，就将他平凡、简朴而闪光的一生，表达得如此精准，如此放射出充满人性的光泽。

叁
何谓散文诗？这是本篇绕不过去，也回避不了的一个话题。据说，在散文诗，是不是诗，是不是散文升华的问题上，不少中外文学大伽们，已争论交锋了若干年，迄今也没有被列入国家级文学评奖的单独项目。关于这个问题，我似乎在第四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上，在萧敏女士公开发表的论文《散文诗的诗体特征浅见》中找到了答案。萧敏回忆说，一九八八年，当时的中国散文诗学会会长柯蓝在广州创办了中国第一份《中国散文诗报》，她是该报的责任编辑。在改革开放，推行市场经济，物欲横流，拜金主义日益疯狂时期，纯文学逐渐被社会边缘化。然而，让人没想到和感到欣慰的是，散文诗这一诗体，却伴随着中国文学发展的进程，得到越来越多读者的认同和青睐。也就是说，在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中，不能没有散文诗，这毕竟是人们精神生活中一道不可或缺的快餐。就散文诗的定义而言，萧敏的观点是：我认为，散文诗和新诗一样，都是二十世纪初舶来的诗体，是针对华文传统格律诗诗体——“无韵则非诗”的反叛。散文诗和新诗一样，最本质的依然是诗。正因为如此，她的散文诗才抒发得疏放自由，飘逸灵动。不妨，我们再来赏析她题好《西铝之初》的散文诗里“基石”章节的片断：
“在月亮升起之后，走在平坦、宽阔的道路上，总能听到一种深沉未绝的呼吸，传自足下，涉越从前”。紧接着，文章另提行又写道：“原也是大山的儿子，却被命运的重锤击碎，以破碎的身躯填满完整的追求，你默默无语……。”
萧敏，原本是重庆西南铝业集团的一员。知情者晓得，该企业是我国航天航空科技之重器，她挚爱自己的企业，用这篇散文诗来回味建设之初的感情抒发，除“基石”一章外，她还对当年“征地员、你我他、远望”三个章节进行了行云流水般的描述。从而把一颗赤子之心，眷恋之情，用含蓄、大气、优美的语言，将艰苦创业者们的高大形象，翉栩如生，跃然纸上。这是一般作者难以驾驭的题材，而她做到了，而且做得非常好。应该说，她是在用心用爱书写自己酷爱的企业，因她曾是《西铝报》大名鼎鼎的副刊文学编辑。由于这篇作品质量高，发表后被《银河璀璨》一书收录。除此之外，萧敏还写过不少新诗和好散文，在《写意重庆》书中比比皆是，如《重庆半岛》《歌乐山的映山红》及《青山绿水重庆女人》等等，都写得血肉丰满，张力十足，令人读罢，回味无穷。好样的，萧敏师姐，你不愧是人民的优秀作家，期盼你在崭新的时代，能够创作出更新更美，更能进入读者骨髓，响彻心扉的上乘佳作！  

文/老村

作者简介：本名，丁友成，重庆市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，重庆市散文学会副会长，重庆铁路地区文学协会主席。

（来源：重庆市互联网界联合会）